我叫贺洲,36岁,痴迷写作,我的笔名是夏荷。
我的爱好被人赞赏,但被更多人不解———一个初中没毕业的农妇能写出个啥?
能写出个啥?我也不知道。其实我并不关心自己能否写出个啥,但我知道,写作让我很快乐。这,就够了。
我曾对周围人的看法有过困惑:农村妇女就不能爱好写作吗?“写作”这两个字的特殊到底在哪里?
我查阅了很多书,渐渐找到了答案。在久远的传统观念里,“写作”意味着懂很多字,明辨道理,这是一种文雅的特权,是读过书的文化人才能做的活。农妇碰不得,坏规矩。
书中阐明了写作的重要功能:传承知识、教化众生。但我的心从来都没有这么大,写作于我是一种情绪的发泄,我只想把想法写出来,我想和自己谈谈。
爱上写作是在10岁那年。湾子一个醉汉和人吵架,看热闹跟着他的人,整整有一条街这么多。第二天,我把这件事写在日记上。此后,每当我遇到不平而伤心难过时,我就拿起笔写,写完后,我的内心能够迅速地平和下来。
而且,写作也让我的思维更为缜密。我可没吹牛,在家里,我总能把家务活和照顾子女的事情做得井井有条,婆婆和丈夫对我总放一百个心。我认为,每个人的头脑里存在着各种各样的想法,但这些都是零散的、碎片的、缺乏关联的,但我用文字写下来时,它们是连贯的、通顺的、符合逻辑的,这不就是在训练大脑吗?易卜生说:你最大的责任是把自己这块材料铸造成器。那个晚上,已经31岁的我,看到这句话兴奋得一脚踢在插座上,把灯弄熄了。我觉得内心里一个蒙昧的地方豁然开朗,我是丈夫的妻子、孩子的母亲、父母的女儿,但我最大的身份是我自己啊。我是贺洲,一个独立的生命体,我要把自己过得美好,我要把生活过得美好,我要把这些美好都写下来。
写作,如此深地改变了我,继而改变了我的家庭。
丈夫受我的影响,打牌的次数渐渐少了,闲暇时更愿意在家看些文学。而最让我自豪的是两个孩子,他们和我比着看书写作。虽然在农村接触面很窄,但这两个孩子通过阅读和写作,对外面的世界有着浓厚的兴趣,他们希望走出农村,在更高的地方实现自身价值。
今年夏天,我曾作为文学爱好者被选派到神农架参加省青年作家培训班,这个难得的学习机会让我雀跃不已。
如今,我依旧享受着家庭的美满和写作的乐趣兼得的美好生活。
受书籍的熏陶,我对生活充满了热爱,蓝天白云、清风朗月,振翅的鸟、嘶鸣的虫,这些让我感受到浓浓的生命力,所以我珍惜时间,贪婪地嗅着世界的美好,让自己每天都活得快乐。(记者 柯鹏整理)